北史_本記卷二部分譯文

查閱典籍：《北史》——「北史·本記卷二」原文

　　世祖太武皇帝名燾，是明元皇帝的長子，母親是杜貴嬪。天賜五年(408)，生于東宮，長得體態(tài)容貌奇異過人。道武帝驚訝地說“：能成就我的大業(yè)的一定是這個(gè)孩子了?！?/p>

　　泰常七年(422)四月，被封為太平王，五月，立為皇太子。當(dāng)明元皇帝有病時(shí)，任命他總理百事?；侍勇斆饔趾苡卸攘浚男亻_闊。

　　泰常八年十一月初六，明元皇帝駕崩。初九，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十二月，追尊生母為密皇太后。司徒長孫嵩被晉爵為北平王，司空奚斤為宜城王，藍(lán)田公長孫翰為平陽王，其余的人都晉升高低不等的爵位。于是解除各種禁令，開釋相互間的嫌疑，打開糧倉，賑濟(jì)貧民百姓。從河南逃亡的人們相繼前來歸附，人數(shù)眾多。

　　始光元年(424)春正月初四，安定王彌死去。

　　夏四月十四日，東巡，到達(dá)大寧。六月，宋朝徐羨之殺死國君劉義符。

　　秋七月，車駕回宮。

　　八月，蠕蠕的六萬騎兵入侵云中，殺死和擄掠平民和官吏，攻陷了盛樂?；实蹘ьI(lǐng)輕騎兵討伐，敵人才退走。九月，在東郊大舉選拔吏卒，準(zhǔn)備北征。

　　冬十二月，派平陽王長孫翰等人攻打蠕蠕，當(dāng)車騎到達(dá)祚山時(shí)，蠕蠕北逃，各路軍隊(duì)追擊，大勝而回。

　　二年(425)春正月二十三日，皇帝車駕北伐歸來。三月初一，尊封保姆竇氏為保太后。初二，以北平王長孫嵩任太尉，平陽王長孫翰任司徒，宜城王奚斤任司空。初五，營建原來的東宮為萬壽宮，建永安、安樂兩殿和臨望觀、九華堂。開始造一千多新字。

　　夏四月，詔令龍?bào)J將軍步堆出使宋朝。五月，下詔要全國每十家出一頭大牛運(yùn)送糧食到邊塞。

　　秋八月，赫連屈丐死去。九月，永安、安樂兩殿建成，十五日，大宴群臣慶賀兩殿落成。

　　冬十月二十一日，車駕北征，分東西五路齊頭并進(jìn)。平陽王長孫翰等深入大漠極遠(yuǎn)處追擊賊寇，蠕蠕北逃。

　　三年(426)春正月二十一日，皇帝北伐歸來。乞伏熾盤派使者朝貢，請求討伐赫連昌。二月，在城東建太學(xué)，祭祀孔子，以顏回配祭。

　　夏五月十三日，中山公纂被晉爵為王，恢復(fù)了南安公素原先的常山王爵位。六月，巡視云中舊宮殿，拜謁陵墓和祖廟。西行到達(dá)五原，在陰山田獵，東至和兜山。

　　秋七月，在長川修建馬射臺(tái)，皇帝親自登臺(tái)馳馬。王公及各國君王首領(lǐng)馳馬而射中目標(biāo)的，賞賜金錢、錦帛、繒絮等物多少不等。八月，車駕回宮，宋人前來訪問。

　　皇帝因赫連屈丐死后，幾個(gè)兒子互相攻打，便在冬十月十一日，親自西征，到云中時(shí)，親臨君子津。正好天氣突然大冷，幾天之內(nèi)冰凍。十一月初三，帶領(lǐng)輕騎奔襲赫連昌。初七，遷移一萬多家而回。到達(dá)祚山時(shí)，把俘虜和戰(zhàn)利品分賞給將士，數(shù)量多少不等。十二月，詔令奚斤西進(jìn)占領(lǐng)長安。秦、隴兩地的氐羌都背叛赫連昌而到奚斤軍中投降。武都王楊玄和沮渠蒙遜等都派使者表示歸附。

　　四年(427)春正月十一日，皇帝西征回朝，賞賜留守的文武官員們數(shù)量不等的物品。隨從出征的人在路上死亡很多，回朝的只有十分之六七。二十五日，巡行到達(dá)幽州。赫連昌派他的弟弟赫連定進(jìn)軍長安。皇帝得到消息后，派人到陰山砍木材以制造作戰(zhàn)器械。二月，皇帝回宮。三月初三，詔令執(zhí)金吾桓貸到君子津造橋。初四，廣平王拓跋連去世。

　　夏四月初四，詔令員外散騎常侍步堆出使宋朝。

　　五月，皇帝西討赫連昌，到達(dá)拔鄰山，修建城堡存放輜重物資，用輕騎兵三萬人先行出發(fā)。二十六日，到達(dá)黑水，皇帝親自向上天祈禱，并祭告祖宗在天之靈，從而當(dāng)眾誓師。六月初一，日食。初二，大破赫連昌軍，赫連昌逃往上圭阝。初三，皇帝進(jìn)城，俘虜了赫連昌的幾個(gè)弟弟和他的母親、妹妹、妻妾、宮女等近萬人。府庫中的珍寶、車、旗和各種物品多得難以計(jì)算。十九日，回師，留常山王素、執(zhí)金吾桓貸鎮(zhèn)守統(tǒng)萬。

　　秋七月初七，在祚嶺建壇，馳馬射箭為戲，射中的獎(jiǎng)賞金帛、繒絮數(shù)量不等。蠕蠕進(jìn)犯云中，聽說魏大敗赫連昌，恐懼而逃。八月十一日，皇帝西征回京，在宗廟歡飲慶賀，封賞軍功，將軍中物資賞給留守的百官，數(shù)量不等。

　　冬十一月，封氐王楊玄為假征南大將軍、都督、梁州刺史、南秦王。十二月，巡行至中山，州郡守和令宰們因貪污而被免職的有十多人。初四，車駕回宮，免除所經(jīng)過地方一半田租。

　　神瞏元年(428)春正月，由于天下的地方官員州郡守、縣令等大多不守法令，皇帝便精心挑選忠誠而品質(zhì)優(yōu)良的人代替他們。初二，京兆王拓跋黎去世。二月，改年號。司空奚斤進(jìn)軍安定。監(jiān)軍侍御史安頡出戰(zhàn)，抓住赫連昌。剩余的部眾擁立赫連昌的弟弟赫連定為主帥，逃回平?jīng)觥Ｈ率?，侍中古弼送赫連昌來到京都。司空奚斤在平?jīng)龅鸟R髦嶺追趕赫連定，被赫連定活捉。將軍丘堆原守安定，聽到奚斤兵敗，往東逃回長安?；实鄞笈?，命令安頡把他斬首。

　　夏四月，赫連定派使者來朝貢。十五日，西巡。二十一日，在河西打獵，大赦天下。南秦王楊玄派使者朝貢。五月，乞伏熾盤死去。

　　秋八月，東行到廣寧，前去觀看溫泉。以太牢的禮節(jié)祭祀黃帝、堯、舜的廟。九月，車駕回宮。

　　冬十一月初一，日食。當(dāng)月，行至河西，大舉狩獵。十二月二十一日，車駕回宮。

　　二年(429)夏四月，宋人前來聘問。二十九日，皇帝北征。五月十六日，到達(dá)沙漠，放下輜重，以輕騎兵帶雙倍戰(zhàn)馬到達(dá)栗水，蠕蠕十分害怕，燒毀屋子，向西逃往沒有人煙的荒漠。

　　冬十月，帶領(lǐng)軍隊(duì)凱旋返回京城。并向宗廟告祭。把新遷來的人安置在漠南，東到濡源，西至五原、陰山，全長三千里。十一月西巡，在河西打獵，到達(dá)祚山后回來。

　　三年(430)春正月十三日，皇帝回到宮廷。十五日，大赦天下。十六日，行至廣寧，到溫泉，寫了一篇《溫泉歌》。二月初十，司徒、平陽王長孫翰去世。十一日，車駕回宮。三月十六，晉封會(huì)稽公赫連昌為秦王。

　　夏四月初八，出行到達(dá)云中。敕勒部的一萬多村落百姓叛變逃走，詔令尚書封鐵追趕并消滅他們。五月十三日，根據(jù)攻打敕勒部中的功勞大小，大張旗鼓進(jìn)行封賞和懲罰。

　　秋七月十五日，下令所有征鎮(zhèn)將軍、王公持節(jié)杖駐守邊遠(yuǎn)之地的官員，都由開府征召。其下增設(shè)官吏僚屬。十六日，令大鴻臚卿杜超臨時(shí)持節(jié)都督冀、定、相三州諸軍事、行征南大將軍、太宰，晉封為王爵，鎮(zhèn)守鄴郡，為各軍的節(jié)度。

　　八月，宋將到彥之從清河進(jìn)入黃河，逆流西上。十二日，到彥之派將領(lǐng)渡河攻打冶坂，冠軍將軍安頡指揮各軍擊敗了宋軍。九月二十一日，在鄴城建密皇太后廟。二十二日，巡行至統(tǒng)萬，進(jìn)而攻打平?jīng)?。?dāng)月，馮跋死去。

　　冬十月初二，將軍安頡渡過黃河攻打洛陽，二十三日，攻克洛陽。二十八日，安頡討平武牢關(guān)。

　　十一月初三，車駕到達(dá)平?jīng)?。十七日，巡行至安定。十八日，皇帝從安定回至平?jīng)?，便挖溝圍困平?jīng)觥Ｓ盅残兄良~城，安撫初次歸附的人，赦免秦、隴的罪人，并賜免租稅七年。十九日，安頡領(lǐng)各軍攻打滑臺(tái)。沮渠蒙遜派使者朝貢。二十日，封壽光侯叔孫建為丹楊王。

　　十二月十五日，赫連定的弟弟社于度洛孤自縛出降，平?jīng)鲇懫?，收繳了所藏的珍寶。赫連定原在長安、臨晉、武功的守將都逃走，關(guān)中戰(zhàn)亂平息。二十日，皇帝東回，留下巴東公延普等人鎮(zhèn)守安定。

　　四年(431)春正月初一，車駕到達(dá)木根山，大宴群臣。十五日，宋將檀道濟(jì)、王仲德從清河來救滑臺(tái)。丹楊王叔孫建、汝陰公長孫道生攔阻敵軍，檀道濟(jì)等不敢前進(jìn)。

　　當(dāng)月，赫連定消滅乞伏慕末。

　　二月初十，安頡、司馬楚之攻下滑臺(tái)。二十一日，皇帝車駕回宮，在宗廟與群臣?xì)g飲，慶賀勝利并論功行賞，告祭宗廟，賞賜留守百官多少不等的物品。賞賜戰(zhàn)士免除十年租稅。定州發(fā)生饑荒，詔令開倉賑濟(jì)。宋將檀道濟(jì)、王仲德向東退走。三月三十日，將軍安頡獻(xiàn)俘虜?shù)乃稳艘蝗f多人，鎧甲、兵器三萬件。

　　夏六月，赫連定北攻沮渠蒙遜，被吐谷渾慕瞐所俘獲。閏六月十六日，蠕蠕國派使者朝貢。詔令散騎侍郎周紹出使宋朝。

　　秋七月初一，巡行至河西，建承華宮。八月初七，沮渠蒙遜派兒子安周前來入侍。吐谷渾慕瞐派使者呈上文書，請求送赫連定來魏。十一日，任命吐谷渾慕瞐為大將軍，封西秦王。

　　九月初六，車駕回宮。十三日，加封太尉長孫嵩為柱國大將軍，以左光祿大夫崔浩為司徒，征西大將軍長孫道生為司空。十六日，詔令兼太常卿李順持節(jié)，封河西王沮渠蒙遜為假持節(jié)、加侍中、都督?jīng)鲋菁拔饔虻那?、戎諸軍事、行征西大將軍、太傅、涼州刺史、涼王。

　　二十五日，下詔說：“范陽的盧玄、博陵的崔綽、趙郡的李靈、河間的邢穎、渤海的高允、廣平的游雅、太原的張偉等人都是賢俊的后裔，為州郡之首，有表率作用?！兑住窌姓f：‘我有好爵，我和你一起使用它?！癖R玄這些人，隱居國門，不顯名聲的，全部讓州郡以禮送來朝廷?！北阆铝钫髡俦R玄等人。州郡所送來的有幾百人，都分別加以錄用。

　　冬十月初一，詔令司徒崔浩改定律令。巡行至漠南。十一月十日，北部敕勒的莫弗庫若于領(lǐng)著他的部下幾萬騎兵驅(qū)趕著各種野獸幾百萬頭來到皇帝行宮?；实郾銕ьI(lǐng)大家狩獵，以賞賜隨從的人，并在漠南刻石，記載功德。宜城王奚斤因事而被降為公爵。十二月，車駕回宮。

　　延和元年(432)春正月初一，尊封保太后為皇太后，立赫連氏為皇后，以皇子晃為皇太子，拜謁太廟，大赦天下，改年號。三月初三日，追封夫人賀氏為皇后。二十八日，西秦王吐谷渾慕瞐押送赫連定到達(dá)京城。

　　夏五月，宋人前來聘問。六月初七，皇帝出征和龍。詔令尚書左仆射安原等人在漠南屯守，以防備蠕蠕。十八日，令兼散騎常侍鄧穎出使宋國。

　　秋七月二十日，車駕到達(dá)和龍，挖溝以困守。當(dāng)月，修建東宮。九月十四日，車駕西回。遷移營丘、成周、遼東、樂浪、帶方、玄菟六郡人三萬家到幽州，開倉賑濟(jì)他們。

　　冬十月，吐谷渾慕瞐派使者來朝貢。十一月二十七日，車駕從和龍回到京城。十二月十九日，馮弘的兒子長樂公馮崇和他同母所生的弟弟馮朗、馮朗的弟弟馮邈以遼西郡來歸附。先前朝廷下詔征求賢良之士，各州郡便多方逼迫加以派送。下詔以禮相待說明原因，聽從他們自愿前來或退隱。

　　二年(433)春二月初一，詔令兼鴻臚卿李繼持節(jié)，暫封馮崇為車騎大將軍、遼西王，按照皇帝的旨意，由他設(shè)置尚書以下的官員。十三日，令兼散騎常侍宋宣出使宋國。

　　夏四月，沮渠蒙遜死去，任命他的兒子沮渠牧犍為車騎將軍，改封為河西王。

　　六月，派永昌王健、尚書左仆射安原督促各軍攻打和龍。十四日，令樂安王范征發(fā)秦、雍的兵卒一萬名在長安城內(nèi)建小城。

　　秋八月，遼西王馮崇上表請求勸降他的父親，太武帝不答應(yīng)。九月，宋人前來聘問，并且進(jìn)獻(xiàn)已馴好的大象一頭。二十二日，詔令大鴻臚卿崔賾持節(jié)，拜征虜將軍楊難當(dāng)為征南大將軍、儀同三司，封南秦王。

　　冬十二月初五，大赦天下。初七，巡幸陰山北部地區(qū)。詔令散騎常侍盧玄出使宋朝。

　　三年(434)春正月初一，車駕巡行到女水，大宴群臣。初四，馮弘派人前來求和，太武帝不答應(yīng)。二十二日，南秦王楊難當(dāng)攻下漢中，送雍州逃亡的民戶七千家到長安。二月十五日，下詔說：由于連年多次出征，西北多事，運(yùn)輸服役，百姓辛勞，命令各郡縣將百姓按照貧富分為三等級，富裕戶照常交納租稅；中等戶減免二年租賦；下等貧困戶免交三年租賦。二十八日，車駕回宮。三月二十一日，巡行至河西。

　　閏三月十一日，秦王赫連昌叛變出奔，十三日，河西守將擊殺了他。驗(yàn)證了他確屬謀反之后，他的幾個(gè)弟弟都被殺死。十六日，車駕回宮，晉封彭城公粟的爵位為王。

　　秋七月二十，東宮建成，配備了守衛(wèi)人員，從西宮分去了三分之一。二十一日，巡行到美稷，進(jìn)而到隰城。命令各部在西河進(jìn)攻山胡白龍。九月二十八日，攻克，斬了白龍和他的將帥，在全城大屠殺。

　　冬十一月，車駕回宮。十二月十六日，巡行至云中。

　　太延元年(435)春正月初一，日食。二十四日，死罪以下的罪犯各減刑一等。二十五日，將道武和明元帝時(shí)的宮女們放出宮，讓她們嫁人。二十六日，大赦天下，改年號。二月十三日，蠕蠕、焉耆、車師各派使者朝貢。詔令從長安和平?jīng)鲞w到京都的難以維持生計(jì)的孤寡老人，聽任回故鄉(xiāng)。二十日，車駕回宮。

　　夏五月初四，宜都公穆壽被晉爵為宜都王。汝陰公長孫道生為上黨王，宜城公奚斤為恒農(nóng)王，廣陵公婁伏連為廣陵王。派使者二十人出使西域。十八，巡行至云中。

　　六月初八，下詔以“天降嘉賜”而“令天下人聚飲五天，以禮報(bào)答百神，由郡守、縣宰等祭祀境內(nèi)的名山大川，以報(bào)答天意。”二十一日，高麗、善阝善國都派人來朝貢。

　　秋七月，在木固陽田獵。二十四日，樂平王丕等五將東征，到和龍，遷移男女六千人回京。八月初一，巡行到河西。粟特國派使者朝貢。九月，車駕回宮。

　　冬十月十九日，尚書左仆射安原謀反，被殺。二十日，出巡到達(dá)定州，住在新城宮。十一月十六日，在廣川圍獵。二十三日，到達(dá)鄴城，祭祀密太后廟。在所有經(jīng)過的地方，皇帝親自慰問老年人，表揚(yáng)和禮遇賢俊之士。十二月二十日，派使者以太牢的禮節(jié)祭祀北岳。

　　二年(436)春正月初二，車駕回宮。二月初六，馮弘派使者進(jìn)貢，請求送兒子入侍，皇帝不答應(yīng)。初十，派使者十多批人出使高麗和東夷各國，讓他們知道皇帝的詔令。三月初五，宋人來聘問。十九日，派平東將軍俄清、安西將軍古弼攻打馮弘。馮弘向高麗求救，高麗派大將葛蔓盧去迎接他。

　　夏四月初三，皇子小兒、苗兒都去世。五月初五，馮弘逃奔高麗國。初八，令散騎常侍封撥出使高麗，讓送回馮弘。十七日，巡行到河西。

　　赫連定西逃之后，楊難當(dāng)私占上圭阝。秋七月初一，命令樂平王丕等討伐他。詔令散騎常侍游雅出使宋國。八月初八，派使者六批出使西域。皇帝在河西圍獵，詔令廣平公張黎征發(fā)定州七郡一萬二千人開通莎泉道。二十五日，高車國派使者朝貢。

　　九月初二，樂平王丕等到達(dá)略陽，楊難當(dāng)接受皇帝詔令為上圭阝太守。高麗不肯送回馮弘，皇帝打算討伐它，后來采納了樂平王丕的計(jì)策而終止。

　　冬十一月初一，到達(dá)木固陽。在云中驅(qū)趕野馬，設(shè)野馬苑。閏十二月初五，車駕回宮。十八日，改封潁川王提為武昌王。河西王沮渠牧犍派使者朝貢。

　　當(dāng)年，吐谷渾慕瞐死去。

　　三年(437)春正月初七，中山王纂去世。十二日，太尉、北平王長孫嵩去世。二十九日，丹楊王叔孫建去世。二月初九，巡行至幽州，慰問和撫恤孤寡老人，訪問民間疾苦?；貋頃r(shí)到上谷，進(jìn)而至代郡，所經(jīng)過的地方減一半田租。三月初四，車駕回宮。二十二日，宋人前來聘問。

　　夏五月十五日，下詔讓全國所有官吏和民眾舉報(bào)地方上的守、令中不依法行事的人。二十二日，巡行至云中。

　　秋七月十五日，派永昌王健、上黨王長孫道生到西河攻打山胡白龍的余黨，全部消滅了他們。八月初一，巡行到河西。九月十二日，車駕回宮。二十五日，派使者封西秦王慕瞐的弟弟慕利延為鎮(zhèn)西大將軍、儀同三司，改封為西平王。

　　冬十月初一，巡行至云中。十一月初一，車駕回宮。

　　當(dāng)年，河西王沮渠牧犍的世子封壇前來朝見。高麗、契丹、龜茲、悅般、焉耆、車師、粟特、疏勒、烏孫、渴盤瞓、善阝善、破洛那、者舌等國各派使者朝貢。

　　四年(438)春三月初十，善阝善王的弟弟素延耆來朝見。十三日，讓五十歲以下的僧人還俗。江陽王根去世。當(dāng)月，高麗殺死馮弘。

　　夏五月初九，大赦天下。

　　秋七月初四，皇帝北伐。

　　冬十一月初一，日食。十二月，車駕北伐歸來。上洛巴、泉艸單等相繼歸附。詔令兼散騎常侍游雅出使宋國。

　　五年(439)春正月二十五日，巡行至定州。三月初七，車駕回宮。二十六日，以去世的南秦王之世子楊保宗為征南大將軍、秦州牧、武都王，鎮(zhèn)守上圭阝。

　　夏五月二十日，遮逸國進(jìn)獻(xiàn)汗血馬。

　　六月十一日，皇帝西征沮渠牧犍。侍中、宜都王穆壽留在京城輔助皇太子處置國家要事。大將軍長樂王嵇敬、輔國大將軍建寧王崇帶領(lǐng)二萬人屯守漠南，以防備蠕蠕。

　　秋七月初七，車駕到達(dá)上郡屬國城，大宴群臣，講習(xí)武藝，騎馬射箭。二十日，留下輜重物資，分別安排各軍隊(duì)的任務(wù)。八月初四，車駕到達(dá)姑臧，牧犍哥哥的兒子祖越城投降。便分兵包圍了城池。

　　九月二十五日，牧犍和左右文武大臣五千人自縛到營中見皇帝。皇帝解下他的繩索，以藩王的禮節(jié)來對待他。收得城內(nèi)戶口二十多萬人，倉庫中各種珍寶難以計(jì)數(shù)。晉封張掖公禿發(fā)保周為王爵，和龍?bào)J將軍穆羆、安遠(yuǎn)將軍源賀分別收復(fù)各郡。牧犍的弟弟張掖太守宜得西逃投奔酒泉太守?zé)o諱，后又逃奔晉昌；樂都太守安周南逃投奔吐谷渾。

　　二十七日，蠕蠕入侵邊境，進(jìn)至七介山，京城大為恐慌?；侍用钌宵h王長孫道生等迎擊。

　　冬十月初一，車駕回宮，遷移涼州人三萬多家到京城。留樂平王丕、征西將軍賀多羅鎮(zhèn)守涼州。初三，派張掖王禿發(fā)保周傳諭鮮卑各部人，禿發(fā)保周便乘機(jī)領(lǐng)著鮮卑各部在張掖背叛朝廷。十一月十五日，宋人來聘問，并進(jìn)獻(xiàn)馴養(yǎng)的大象一頭。十二月二十二日，車駕北伐歸來，歡飲于宗廟，論功行賞，告祭祖宗。楊難當(dāng)侵犯上圭阝，守將元勿頭和他作戰(zhàn)后把他趕走了。

　　當(dāng)年，鄯善、龜茲、疏勒、焉耆、高麗、粟特、渴盤瞓、破洛那、悉居半等國都派使者朝貢。

　　太平真君元年(440)春正月二十，沮渠無諱圍困酒泉。二十二日，皇帝分派侍臣巡行各州郡，觀察民間風(fēng)俗，訪問民眾疾苦。二月十一日，詔令代通直常侍邢穎出使宋國。征發(fā)長安五千人疏浚昆明池。三月，酒泉失陷。

　　夏四月初一，日食。二十三日，沮渠無諱進(jìn)犯張掖。禿發(fā)保周駐兵刪丹。六月二十一日，皇孫拓跋..出生，大赦天下，改年號。

　　秋七月，巡行到達(dá)陰山。初三，永昌王健大破禿發(fā)保周，禿發(fā)保周逃走。初十，保太后竇氏在行宮去世。二十七日，禿發(fā)保周自殺，首級被傳送到京城。八月二十九日，沮渠無諱投降。九月十七日，車駕回宮。

　　當(dāng)年，各州鎮(zhèn)十五處發(fā)生饑荒，詔令開倉賑濟(jì)民眾。封河南王曜的兒子羯兒為河間王，后來又改封為略陽王。

　　二年(441)春正月二十日，任命沮渠無諱為征西大將軍、涼州牧、酒泉王。三月初九日，把惠太后埋葬在崞山。二十八日，新興王俊、略陽王羯兒犯罪，貶為公爵。二十九日，封蠕蠕的郁久閭乞歸為朔方王，沮渠萬年為張掖王。

　　夏四月初五，宋人前來聘問。

　　秋八月初一，詔令散騎侍郎張偉出使宋國。九月十九日，永昌王健去世。

　　冬十一月二十二日，鎮(zhèn)南大將軍奚眷打下酒泉。十二月二十八日，宋人前來聘問。

　　三年(442)春正月初七，皇帝來到道壇，親自接受符..，準(zhǔn)備了法駕，旗幟全用黑色。三月二十五日，北平王長孫頹有罪，降為侯爵。

　　夏四月，酒泉王沮渠無諱西走，渡過流沙，占領(lǐng)善阝善。涼武昭王的孫子李寶占據(jù)敦煌，派使者前來歸順。五月，皇帝巡行到陰山北。六月十一日，楊難當(dāng)?shù)叫袑m朝見皇帝。起先，在陰山北建造宮殿，宮殿建成時(shí)楊難當(dāng)來見，因此給這座殿命名為廣德殿。

　　秋八月三十，日食。

　　冬十月初六，封皇子伏羅為晉王，翰為秦王，譚為燕王，建為楚王，余為吳王。十二月初九，太保、襄城公盧魯元去世。二十五日，車駕回京。李寶派使者朝貢，任命李寶為鎮(zhèn)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沙州牧、敦煌公。

　　四年(443)春正月二十九日，巡行至中山。二月初五，到達(dá)恒山之南，詔令有關(guān)部門在石頭上刻下銘文。當(dāng)月，攻克仇池。三月二十，車駕回宮。

　　夏四月，武都王楊保宗謀反，被眾將抓住送到京城。氐、羌人又推舉保宗的弟弟當(dāng)首領(lǐng)，圍困仇池。六月二十一日，下詔免除人口賦三年，田租每年照常交納。各州刺史、太守不得隨意征發(fā)人員。二十四日，在西郊大閱兵。

　　九月初三，巡行到達(dá)漠南。初六，放下輜重物品，以輕騎兵奇襲蠕蠕，把軍隊(duì)分為四路。

　　冬十一月二十七日，車駕回到朔方郡。下詔說“：陰陽有反復(fù)，四時(shí)有代謝，傳業(yè)子孫，任用賢能，這是古今不變的規(guī)矩。將令皇子輔助處理萬機(jī)，總領(lǐng)百事。各功臣長期辛勞，都應(yīng)以爵位回府，隨時(shí)朝見，宴飲朕前，講論治國之道，進(jìn)獻(xiàn)良謀奇策而已，不應(yīng)再委以重職。另舉賢俊之士，以備百官之選，明定科制，以稱我心?！笔露迦眨囻{北伐歸來。

　　五年(444)春正月初六，皇太子開始總管百事。侍中中書監(jiān)宜都王穆壽、司徒東郡公崔浩、侍中廣平公張黎、侍中建興公古弼輔佐太子處置日常事務(wù)。所有上書的人都自稱臣，上書時(shí)使用的儀式和奏表相同。十二日，下詔說：從王公以下直至平民百姓，如果有私養(yǎng)僧人、巫者以及制作金銀器物的工匠在家的，都送到官府，限期至今年二月十五日。如果過了期限不交出來，巫者和僧人都處死，藏匿的主人滿門抄斬。十四日，詔令自三公以下直至卿士，他們的子孫都要送往太學(xué)，而那些百工藝人、官府中吏役的子孫應(yīng)當(dāng)學(xué)習(xí)他們父兄的事業(yè)，不得私設(shè)學(xué)校，違犯者老師處死，主人滿門抄斬。

　　二月初六，中山王辰等八人因北伐時(shí)晚到，貽誤軍機(jī)而被斬于京都之南。初八，樂平王丕去世。十五日，巡行至廬。三月初二，在那南大會(huì)兵。派使者四批出使西域。初九，車駕回宮。

　　夏四月十一日，太宰、陽平王杜超被帳下人所殺。五月初三，巡行至陰山北。六月，西平王吐谷渾慕利延殺了他哥哥的兒子緯代，緯代的弟弟叱力延等人來投奔，請求派兵征討。封叱力延為歸義王。

　　秋八月初三，在河西田獵。二十日，詔令員外散騎常侍高濟(jì)出使宋國。九月，皇帝從河西到達(dá)馬邑，觀看了崞川。初七，車駕回宮。十五日，巡行到漠南。冬十月二十一日，晉王伏羅大敗慕利延，慕利延逃走，投奔白蘭，他的部屬一萬三千戶歸順朝廷。十一月，宋人來聘問。十二月二十五日，車駕回宮。

　　六年(445)春正月二十一日，巡行到達(dá)定州，召見年長的老人們，慰問了他們。詔令兼員外散騎常侍宋..出使宋朝。二月，西巡到達(dá)上黨，在玄氏那里觀看了連理樹。到吐京時(shí)，討伐并遷移了原來叛亂的胡人，把他們分開送到各郡縣。三月庚申日，車駕回宮。詔令將所有久疑不決的案件都移交中書處置，按經(jīng)典的古義量刑。

　　夏六月初一，日食。初五日，皇帝北巡。

　　秋八月初六日，散騎常侍成周公萬度歸用輕騎兵到達(dá)善阝善，抓了國王真達(dá)，和他一起來到京都?；实凼指吲d，很隆重地接待了他們。車駕前往陰山北，住在廣德宮。詔令天下各州郡征發(fā)三分之一軍隊(duì)，各部注意戒嚴(yán)，等待接受命令。遷移各種族混雜人五千多家到北面邊境。又讓人北移到廣闊的大漠中放牧，以引誘蠕蠕。十一日，征西大將軍、高涼王那等征討吐谷渾慕利延。軍隊(duì)到達(dá)蔓頭城時(shí)，慕利延驅(qū)趕本部落人西渡流沙。高涼王那在后面急追不舍，原西秦王慕瞐的世子被囊回軍對戰(zhàn)，被那打敗了。中山公杜豐追過三危，到達(dá)雪山，活捉了被囊和慕利延哥哥的兒子什歸、熾盤的兒子成龍，送到京都。慕利延便往西進(jìn)入了于闐國。

　　九月，盧水胡人蓋吳聚眾在杏城謀反。

　　冬十一月，高涼王那帶軍隊(duì)回到京都。初五，遼東王竇漏頭死去。河?xùn)|蜀薛永宗聚眾進(jìn)入汾曲，和西面的蓋吳勾結(jié)，接受了他的封號。蓋吳自稱天臺(tái)王，設(shè)百官。十六日，皇帝車駕回宮。選拔六州勇猛有力的人當(dāng)兵，由永昌王仁和高涼王那分領(lǐng)為兩路，南取淮河、泗水以北的土地，遷移青州、徐州的民眾充實(shí)河北一帶。二十八日，皇帝西巡。

　　七年(446)春正月十四日，車駕到東雍，抓住了薛永宗，把他斬首。薛家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投水而死。十七日，南巡至汾陰。蓋吳退往北地。二月初二，到達(dá)長安，慰問父老們。初三，到昆明池，便在岐山南面田獵。凡所經(jīng)過的地方殺掉那些和蓋吳勾結(jié)叛亂而且殺害了守將的人。

　　三月，命令各州活埋那些和尚，搗毀佛像，從長安城內(nèi)遷移二千多家有技藝的工匠到京都。

　　夏四月初一，車駕從長安歸來。初五，毀壞鄴城的五層佛圖，在泥像中得到兩枚玉璽，上面都刻有文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其中有一枚的旁邊刻有“魏所受漢傳國璽”字。

　　五月，蓋吳又聚集在杏城，自稱為秦地王。六月初四，發(fā)司州、幽州、定州、冀州四州共十萬人修筑京畿的塞圍，起自上谷，西到黃河，土地寬廣達(dá)千里之遠(yuǎn)。六月初一，日食。

　　秋八月，蓋吳被他的部下所殺，首級傳送京城?；謴?fù)略陽公羯兒的爵位為王爵。

　　八年(447)春正月癸未，巡行到中山。三月，河西王沮渠牧犍謀反，被殺。

　　夏五月，車駕回宮。六月，西征的將領(lǐng)扶風(fēng)公處真等八人犯罪，貪污軍用物資，在所到之處擄掠民眾，得到的贓物各達(dá)千萬以上，全部處斬。

　　秋八月，樂定王范去世。

　　冬十一月，侍中、中書監(jiān)、宜都王穆壽去世。十二月，晉王伏羅去世。

　　九年(448)春正月，宋人前來聘問。二月初一，巡行至定州。山東一帶民間饑荒，下詔開倉賑濟(jì)。停止修筑塞圍。進(jìn)而巡行至上黨。詔令在壺關(guān)東北的大王山上堆積起三堆大石頭，又在大王山的北面挖掉鳳皇山的南足。三月，車駕回宮。

　　夏五月初四，以交趾公韓拔為代征西將軍、領(lǐng)護(hù)西戎校尉、鄯善王，鎮(zhèn)守鄯善，那里的民眾承擔(dān)的租賦勞役，和一般郡縣相同。六月二十一日，行至廣德宮。二十七日，悅般國派使者請求發(fā)兵聯(lián)合攻打蠕蠕?；实蹜?yīng)許了。

　　秋八月，詔令中外各軍隊(duì)戒嚴(yán)。九月十六日，在西郊練兵。十七日，前往陰山。

　　當(dāng)月成周公萬度歸沿著千里驛道向前，大破焉耆國，國王鳩尸卑那逃奔龜茲。

　　冬十月初三，恒農(nóng)王奚斤去世。初五，因當(dāng)時(shí)舉辦婚事過于奢侈浪費(fèi)，而辦理喪事也過度鋪張，詔令有關(guān)方面制定條文加以限制。二十五日，詔令成周公萬度歸從焉耆往西討伐龜茲?；侍釉谛袑m朝見皇帝，便跟隨皇帝北征。到達(dá)受降城以后，不見蠕蠕的蹤影，便在城內(nèi)屯積糧食，留下軍隊(duì)守護(hù)，然后回軍。北平王長孫敦因事而被降為公爵。

　　十年(449)春正月初一，皇帝在漠南宴請百官。初六，蠕蠕國的吐賀真很害怕，便遠(yuǎn)逃了。三月，在河西打獵。二十四日，車駕回宮。

　　夏四月丙申，日食。九月，在河灘上檢閱部隊(duì)，進(jìn)而北伐。

　　冬十月初八，皇太子和群臣在行宮里迎候皇帝。十二月十六日，車駕北伐歸來。十七日，封平昌公托真為中山王。

　　十一年(450)春正月初四，巡行到達(dá)洛陽，所經(jīng)過的郡國，皇帝都親自看望老年人，慰問孤寡人。二月初三，在梁川大舉圍獵?；首诱嫒ナ?。當(dāng)月，大舉修建宮室，讓皇太子住在北宮。車駕便征伐懸瓠。

　　夏四月十三日，車駕回宮。賞賜隨從的和留守的郎官以上人員牲口，數(shù)量不等。六月初十，殺了司徒崔浩。十二日，北行到陰山。

　　秋七月，宋將王玄謨攻打滑臺(tái)。八月初六，在河田打獵。二十六日，在西郊練兵。九月初四，車駕南征。初六，皇太子北伐，屯兵漠南。吳王余留守京城。十三日，特赦定州、冀州、相州三州死罪以下囚犯。

　　冬十月初九，車駕渡過黃河，王玄謨丟下軍隊(duì)逃走，皇帝命令各將領(lǐng)分幾路齊頭并進(jìn)?；实蹚闹新非斑M(jìn)，十一月初五，到達(dá)鄒山。派使者以太牢的禮節(jié)祭祀孔子。當(dāng)月，安頁盾國進(jìn)獻(xiàn)一頭獅子。十二月十二日，車駕到達(dá)淮河，下令割芒葦制成筏子幾萬只渡淮河，淮南全部歸降。二十八日，皇帝到達(dá)長江邊，在瓜步山建造行宮。各軍都在同一天到達(dá)江北，所經(jīng)過的城池，人們無不望塵奔逃，前來投降的難以計(jì)算數(shù)量。二十九日，宋文帝派人進(jìn)獻(xiàn)各種食品和進(jìn)貢地方特產(chǎn)，又請求將女兒嫁給皇孫為妻，請求相互和好?；实壅J(rèn)為以軍隊(duì)進(jìn)逼而成婚姻是不合禮節(jié)的，同意兩國和好而不答應(yīng)婚姻，派散騎侍郎夏侯野去答復(fù)宋人?；实塾至罨蕦O寫書信，送去馬匹并表示問候。

　　正平元年(451)春正月初一，在江上大宴群臣，文武官員被封爵的有二百多人。初二，車駕北回。二月二十九日，到達(dá)魯口。皇太子到行宮朝見。三月十五日，皇帝南征歸來，在宗廟大宴群臣，論功行賞，告祭祖先于宗廟，把投降的五萬多家分別安置到京畿附近的地方。賞賜給留守京城的文武官員們繳獲的軍用物資和牲口多少不等。

　　夏五月十九日，大赦天下。六月初九，改年號。車師國王派兒子入侍。下詔說刑罰的律令過多，犯罪的人更多，命令有關(guān)部門依照法律辦案時(shí)，務(wù)必做到量刑適中，其中有不便于使用的，依照上述要求增刪。詔令太子太少傅游雅、中書侍郎胡方回等人改定法律。略陽王羯兒、高涼王那有罪而被賜死。十五日，皇太子去世。十九日，在金陵安葬了景穆太子。

　　秋七月二十五日，巡行至陰山。讓各部減少官員三分之一。九月十二日，車駕回宮。

　　冬十月初九，巡行至陰山。宋人來聘問。詔令殿中將軍郎法..出使宋國。十八日，司空、上黨王長孫道生去世。十二月二十七日，車駕回宮。封皇孫..為高陽王，不久又因?yàn)樗鞘赖盏幕蕦O，不適合封為藩王，便去了封號。改封秦王翰為東平王，燕王譚為臨淮王，楚王建為廣陽王，吳王余為南安王。

　　二年(452)春正月初一，從南方來歸降的五千多家在中山策謀叛亂，被州中的部隊(duì)鎮(zhèn)壓下去。冀州刺史、張掖王沮渠萬年因和投降過來的人合謀叛亂，被賜死。

　　三月甲寅日，中常侍宗愛在宮中作亂，皇帝在永安宮駕崩，享年四十五歲。宮中先秘不發(fā)布皇帝去世的消息。宗愛又假傳皇后的命令，殺東平王拓跋翰，迎南安王余為皇帝，大赦天下，改年號為永平。尊謚號為“太武皇帝”，埋葬在金陵，廟號為世祖。

　　皇帝生下來后就沒有見到密太后，當(dāng)他開始懂事以后，一提起來就十分悲傷，這種哀傷的感情使旁人都為之動(dòng)心，明元帝知道以后很贊賞并感嘆不已。明元帝有病時(shí)，太武帝衣帶不解一直在身旁照料。他喜愛清靜儉樸，衣服飾品和日常用具、飲食等，夠用而已，不喜歡珍美艷麗的東西。吃飯沒有兩種以上品味的菜肴，所寵愛的昭儀、貴人，衣服沒有兩種以上的色彩。眾官上奏皇帝，請他按照《周易》中所說的高險(xiǎn)的意圖而加高城墻和深挖護(hù)城河，并且引用漢代蕭何建宮殿使京城壯麗的故事。太武帝說：“古人曾經(jīng)說過，治國在德不在險(xiǎn)。屈丐蒸土修筑城池，使之更加堅(jiān)固，也被我滅掉了，難道在乎城池是否堅(jiān)固險(xiǎn)要嗎？如今天下未平，正需要大量人力，大興土木的做法，不是我所要做的。蕭何對漢高祖所說的話，也不是美言??！”他常說財(cái)富是軍隊(duì)和國家的根本，不能輕易消耗浪費(fèi)。至于他所賞賜的，都是建立功勛和政績顯著的人，親戚和受他寵愛的人，沒有人能夠因此得到封賞。

　　每當(dāng)和敵軍對陣時(shí)，他常常和士卒們一起站在飛石亂箭四射的危險(xiǎn)地方，左右人一個(gè)個(gè)被射死或受傷，太武帝依然神色自若，所以人人都愿意為他出力，所向無敵。他任命將領(lǐng)出兵時(shí)，都告訴他們指揮作戰(zhàn)的方法，聽從命令的人無不克敵制勝，而違反命令的則大多遭受失敗。他知人善任，經(jīng)常在普通士兵中選拔將領(lǐng)，并根據(jù)他們的才能發(fā)揮其特長，不管原出身如何。他兼聽各種意見而又勇于決斷，刑賞分明，立功而受賞時(shí)不漏掉卑賤者，因罪而受刑時(shí)不偏袒親近者，雖然是平時(shí)深受寵愛的人，也決不破壞法律。他常說：“法律，是我和天下人所共同的準(zhǔn)則，怎敢輕易改變？”所以大臣們違反法令，也決不寬恕。

　　太武帝善于傾聽和觀察，瞬息之間，部下難以設(shè)法隱瞞真情。但他殺人很果斷，過后又常感到后悔。司徒崔浩被處死后，皇帝北伐時(shí)，正好宣城的李孝伯病重，外面?zhèn)髡f他已經(jīng)死去，皇帝知道后十分痛惜，對身旁人說：“李宣城真是可惜啊！”又說“：我剛才的話說錯(cuò)了，崔司徒真可惜，李宣城可是令人悲哀?。　彼麑θ税H很慎重，就像這種情況。

　　世祖太武皇帝諱燾，明元皇帝之長子也。母曰杜貴嬪。天賜五年，生于東宮。 體貌瑰異，道武奇之，曰：“成吾業(yè)者必此兒也?！碧┏Ｆ吣晁脑拢馓酵?。五 月，立為皇太子。及明元帝疾，命帝總攝百揆。帝聰明大度，意豁如也。

　　八年十一月己巳，明元帝崩，壬申，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十二月，追尊 皇妣為密皇太后。進(jìn)司徒長孫嵩爵為北平王；司空奚斤為宜城王；藍(lán)田公長孫翰為 平陽王。其余普增爵位各有差。于是除禁錮，釋嫌疑，開倉庫，振窮乏。河南流人 相率內(nèi)屬者甚眾。

　　始光元年春正月丙寅，安定王彌薨。夏四月甲辰，東巡，幸大寧。六月，宋徐 羨之弒其主義符。秋七月，車駕還宮。八月，蠕蠕六萬騎入云中，殺略人吏，攻陷 盛樂。帝帥輕騎討之，虜乃退走。九月，大簡輿徒于東郊，將北討。冬十二月，遣 平陽王長孫翰等討蠕蠕，車騎次祚山，蠕蠕北遁，諸軍追之，大獲而還。

　　二年春正月己卯，車駕至自北伐。三月丙辰，尊保母竇氏曰保太后。丁巳，以 北平王長孫嵩為太尉，平陽王長孫翰為司徒，宜城王奚斤為司空。庚申，營故東宮 為萬壽宮，起永安、安樂二殿、臨望觀、九華堂。初造新字千余。夏四月詔龍?bào)J將 軍步堆使宋。五月，詔天下十家發(fā)大牛一頭運(yùn)粟塞上。秋八月，赫連屈丐死。九月， 永安、安樂二殿成，丁卯，大饗以落之。冬十月癸卯，車駕北伐，東西五道并出。 平陽王長孫翰等絕漠追寇，蠕蠕北走。

　　三年春正月壬申，車駕至自北伐。乞伏熾盤遣使朝貢，請討赫連昌。二月，起 太學(xué)于城東，祀孔子，以顏回配。夏五月辛卯，進(jìn)中山公纂爵為王，復(fù)南安公素先 爵常山王。六月，幸云中舊宮，謁陵廟，西至五原，田于陰山，東至和兜山。秋七 月，筑馬射臺(tái)于長川，帝親登臺(tái)走馬。王公諸國君長馳射中者，賜金錦繒絮各有差。 八月，車駕還宮。宋人來聘。帝以赫連屈丐死，諸子相攻，冬十月丁巳，車駕西伐， 幸云中，臨君子津。會(huì)天暴寒，數(shù)日冰合。十一月戊寅，率輕騎襲赫連昌。壬午， 徙萬余家而還。至祚山，班虜獲以賜將士各有差。十二月，詔奚斤西據(jù)長安。秦、 隴氐羌皆叛昌詣斤降。武都王楊玄及沮渠蒙遜等使使內(nèi)附。

　　四年春正月乙酉，車駕至自西伐，賜留臺(tái)文武各有差。從人在道多死，到者裁 十六七。己亥，行幸幽州。赫連昌遣其弟定向長安。帝聞之，遣就陰山伐木造攻具。 二月，車駕還宮。三月丙午，詔執(zhí)金吾桓貸造橋于君子津。丁丑，廣平王連薨。夏 四月丁未，詔員外散騎常侍步堆使于宋。五月，車駕西討赫連昌，次拔鄰山。筑城 舍輜重，以輕騎三萬先行。戊戌，至黑水。帝親祈天，告祖宗之靈而誓眾。六月癸 卯朔，日有蝕之。甲辰，大破赫連昌，昌奔上邽。乙巳，車駕入城，虜昌群弟及其 母妹妻妾宮人萬數(shù)，府庫珍寶車旗器物不可勝計(jì)。辛酉，班師。留常山王素、執(zhí)金 吾桓貸鎮(zhèn)統(tǒng)萬。秋七月己卯，筑壇于祚嶺，戲馬馳射，賜中者金帛繒絮各有差。蠕 蠕寇云中，聞破赫連昌，懼而逃。八月壬子，車駕至自西伐，飲至策勛，告宗廟， 班軍實(shí)以賜留臺(tái)百僚各有差。冬十一月，以氐王楊玄為假征南大將軍、都督、梁州 刺史、南秦王。十二月，行幸中山，守宰貪污免者十?dāng)?shù)人。癸卯，車駕還宮，復(fù)所 過田租之半。

　　神蒨元年春正月，以天下守令多非法，精選忠良悉代之。辛未，京兆王黎薨。 二月，改元。司空奚斤進(jìn)軍安定。監(jiān)軍侍御史安頡出戰(zhàn)，禽昌。其余眾立昌弟定為 主，走還平?jīng)?。三月辛巳，侍中古弼送赫連昌至于京師。司空奚斤追赫連定于平?jīng)?馬髦嶺，為定所禽。將軍丘堆先在安定，聞斤敗，東走長安。帝大怒，詔頡令斬之。 夏四月，赫連定遣使朝貢。壬子，西巡。戊午，田于河西，大赦。南秦王楊玄遣使 朝貢。五月，乞伏熾盤死。秋八月，東幸廣寧，臨觀溫泉。以太牢祭黃帝、堯、舜 廟。九月，車駕還宮。冬十一月乙未朔，日有蝕之。是月，行幸河西，大校獵。十 二月甲申，車駕還宮。

　　二年夏四月，宋人來聘。庚寅，車駕北伐。五月丁未，次于沙漠，舍輜重，輕 騎兼冀馬至栗水。蠕蠕震怖，焚廬舍，絕跡西走。冬十月，振旅凱旋于京師，告于 宗廟。列置新人于漠南，東至濡源，西暨五原、陰山，竟三千里。十一月，西巡， 田于河西，至祚山而還。

　　三年春正月庚子，車駕還宮。壬寅，大赦。癸卯，行幸廣寧，臨溫泉，作《溫 泉歌》。二月丁卯，司徒、平陽王長孫翰薨。戊辰，車駕還宮。三月壬寅，進(jìn)會(huì)稽 公赫連昌為秦王。夏四月甲子，行幸云中。敕勒萬余落叛走，詔尚書封鐵追滅之。 五月戊午，論討敕勒功，大明賞罰。秋七月己亥，詔諸征鎮(zhèn)將軍、王公杖節(jié)邊遠(yuǎn)者， 聽開府辟召，其次增置吏員。庚子，詔大鴻臚卿杜超假節(jié)都督冀、定、相三州諸軍 事、行征南大將軍、太宰，進(jìn)爵為王，鎮(zhèn)鄴，為諸軍節(jié)度。八月，宋將到彥之自清 水入河，溯流西行。丙寅，彥之遣將度河攻治坂，冠軍將軍安頡督諸軍擊破之。九 月癸卯，立密皇太后廟于鄴。甲辰，行幸統(tǒng)萬，遂征平?jīng)?。是月，馮跋死。冬十月 乙卯，冠軍將軍安頡濟(jì)河攻洛陽，丙子，拔之。辛巳，安頡平武牢。十一月乙酉， 車駕至平?jīng)?。己亥，行幸安定。庚子，帝自安西還臨平?jīng)?，遂掘塹圍守之。行幸紐 城，安慰初附，赦秦、隴之人，賜復(fù)七年。辛丑，安頡帥諸軍攻滑臺(tái)。沮渠蒙遜遣 使朝貢。壬寅，封壽光侯叔孫建為丹楊王。十二月丁卯，赫連定弟社于度洛孤面縛 出降，平?jīng)?，收其珍寶。定長安、臨晉、武功守將皆奔走，關(guān)中平。壬申，車駕還 東，留巴東公延普等鎮(zhèn)安定。

　　四年春正月壬午，車駕次木根山，大饗群臣。丙申，宋將檀道濟(jì)、王仲德從清 水救滑臺(tái)。丹楊王叔孫建、汝陰公長孫道生拒之，道濟(jì)等不敢進(jìn)。是月，赫連定滅 乞伏慕末。二月辛酉，安頡、司馬楚之平滑臺(tái)。癸酉，車駕還宮，飲至策勛，告于 宗廟，賜留臺(tái)百官各有差。戰(zhàn)士賜復(fù)十年。定州人饑，詔開倉以振之。宋將檀道濟(jì)、 王仲德東走。三月庚戌，冠軍將軍安頡獻(xiàn)宋俘萬余人，甲兵三萬。夏六月，赫連定 北襲沮渠蒙遜，為吐谷渾慕璝所執(zhí)。閏月乙未，蠕蠕國遣使朝貢。詔散騎侍郎周紹 使于宋。秋七月己酉，行幸河西。起承華宮。八月乙酉，沮渠蒙遜遣子安周入侍。 吐谷渾慕璝遣使奉表，請送赫連定。己丑，以慕璝為大將軍，封西秦王。九月癸丑， 車駕還宮。庚申，加太尉長孫嵩柱國大將軍，以左光祿大夫崔浩為司徒，征西大將 軍長孫道生為司空。癸亥，詔兼太常李順持節(jié)拜河西王沮渠蒙遜為假節(jié)、加侍中、 都督?jīng)鲋莩止?jié)及西域羌戎諸軍事、行征西大將軍、太傅、涼州牧、涼王。壬申，詔 曰：“范陽盧玄、博陵崔綽、趙郡李靈、河間邢穎、勃海高允、廣平游雅、太原張 偉等皆賢俊之胄，冠冕州邦，有羽儀之用?！兑住吩唬骸矣泻镁簦崤c爾縻之。’ 如玄之比，隱跡衡門，不曜名譽(yù)者，盡敕州郡以禮發(fā)遣?！彼煺餍?。州郡所遣至 者數(shù)百人，皆差次敘用。冬十月戊寅，詔司徒崔浩改定律令。行幸漠南。十一月丙 辰，北部敕勒莫弗庫若于率其部數(shù)萬騎驅(qū)鹿獸數(shù)百萬詣行在所。帝因而大狩，以賜 從者，勒石漠南，以記功德。宜城王奚斤坐事降爵為公。十二月，車駕還宮。

　　延和元年春正月丙午，尊保太后為皇太后，立皇后赫連氏，以皇子晃為皇太子， 謁于太廟，大赦改元。三月丁未，追贈(zèng)夫人賀氏為皇后。壬申，西秦王吐谷渾慕璝 送赫連定于京師。夏五月，宋人來聘。六月庚寅，車駕伐和龍。詔尚書左仆射安原 等屯于漠南，以備蠕蠕。辛卯，詔兼散騎常侍鄧穎使于宋。秋七月己巳，車駕至和 龍，穿塹以守之。是月，筑東宮。九月乙卯，車駕西還。徙營丘、成周、遼東、樂 浪、帶方、玄菟六郡人三萬家于幽州，開倉以振之。冬十月，吐谷渾慕璝遣使朝貢。 十一月己巳，車駕至自和龍。十二月己丑，馮弘子長樂公崇及其母弟朗、朗弟邈以 遼西內(nèi)屬。先是，辟召賢良而州郡多逼遣之，詔以禮申喻，任其進(jìn)退。

　　二年春二月庚午，詔兼鴻臚卿李繼持節(jié)假馮崇車騎大將軍、遼西王，承制，聽 置尚書已下。壬午，詔兼散騎常侍宋宣使于宋。夏四月，沮渠蒙遜死，以其子牧犍 為車騎將軍，改封西河王。六月，遣永昌王健、尚書左仆射安原督諸軍討和龍。辛 巳，詔樂安王范發(fā)秦、雍兵一萬筑小城于長安城內(nèi)。秋八月，遼西王馮崇上表求說 降其父，帝不聽。九月，宋人來聘，并獻(xiàn)馴象一。戊午，詔兼大鴻臚卿崔賾持節(jié)拜 征虜將軍楊難當(dāng)為征南大將軍、儀同三司，封南秦王。冬十二月己巳，大赦天下。 辛未，幸陰山北。詔兼散騎常侍盧玄使于宋。

　　三年春正月乙未，車駕次于女水，大饗群臣。戊戌，馮弘遣使求和，帝不許。 丙辰，南秦王楊難當(dāng)克漢中，送雍州流人七千家于長安。二月戊寅，詔以頻年屢征， 有事西北，運(yùn)輸之役，百姓勤勞，令郡縣括貧富以為三級，富者租賦如常，中者復(fù) 二年，下窮者復(fù)三年。辛卯，車駕還宮。三月甲寅，行幸河西。閏月甲戌，秦王赫 連昌叛走。丙子，河西候?qū)⒏駳⒅?。?yàn)其謀反，群弟皆伏誅。己卯，車駕還宮。進(jìn) 彭城公粟爵為王。秋七月辛巳，東宮成，備置屯衛(wèi)，三分西宮之一，壬午，行幸美 稷，遂至隰城。命諸軍討山胡白龍于河西。九月戊子，克之。斬白龍及其將帥，屠 其城。冬十一月，車駕還宮。十二月甲辰，行幸云中。

　　太延元年春正月乙未朔，日有蝕之。壬午，降死罪刑已下各一等。癸未，出道 武、明元宮人，令得嫁。甲申，大赦改元。二月庚子，蠕蠕、焉耆、車師各遣使朝 貢。詔長安及平?jīng)鋈酸阍诰熎涔吕喜荒茏源嬲撸犨€鄉(xiāng)里。丁未，車駕還宮。夏 五月庚申，進(jìn)宜都公穆壽為宜都王，汝陰公長孫道生為上黨王，宜城公奚斤為恆農(nóng) 王，廣陵公婁伏連為廣陵王。遣使者二十輩使西域。甲戌，行幸云中。六月甲午， 詔曰：“去春小旱，東作不茂，憂勤克己，祈請靈祐。豈朕精誠有感，何報(bào)應(yīng)之速。 云雨震灑，流澤沾渥。有鄙婦人持方寸玉印詣潞縣侯孫家，既而亡去，莫知所在。 印有三字，為龍鳥之形，要妙奇巧，不類人跡，文曰‘旱疫平’。推尋其理，蓋神 靈之報(bào)應(yīng)也。比者以來，禎瑞仍臻，甘露流液，降于殿內(nèi)；嘉瓜合蒂，生于中山； 野木連理，殖于魏郡；在先后載誕之鄉(xiāng)，白燕集于盛樂舊都，玄鳥隨之，蓋有千數(shù)； 嘉禾頻歲合秀于恆農(nóng)；白兔并見于勃海，白雉三只又集于平陽太祖之廟。天降嘉貺， 將何德以酬之？其令天下大酺五日，禮報(bào)百神，守宰祭界內(nèi)名山大川，上答天意。” 丙午，高麗、鄯善國并遣使朝貢。秋七月，田于棝陽。己卯，樂平王丕等五將東伐， 至和龍，徙男女六千口而還。八月丙戌，行幸河西。粟特國遣使朝貢。九月，車駕 還宮。冬十月癸卯，尚書左仆射安原謀反，伏誅。甲辰，行幸定州，次于新城宮。 十一月己巳，校獵于廣川。丙子，行幸鄴，祀密太后廟。諸所過親問高年，褒禮賢 俊。十二月癸卯，遣使者以太牢祀北岳。

　　二年春正月甲寅，車駕還宮。二月戊子，馮弘遣使朝貢，求送侍子，帝不許。 壬辰，遣使者十余輩詣高麗、東夷諸國，詔喻之。三月丙辰，宋人來聘。辛未，遣 平東將軍娥清、安西將軍古弼討馮弘。弘求救于高麗，高麗遣其大將葛蔓盧迎之。 夏四月甲寅，皇子小兒、苗兒并薨。五月乙卯，馮弘奔高麗。戊午，詔散騎常侍封 撥使高麗，征送馮弘。丁卯，行幸河西。赫連定之西也，楊難當(dāng)竊據(jù)上邽，秋七月 庚戌，命樂平王丕等討之。詔散騎常侍游雅使于宋。八月丁亥，遣使六輩使西域。 帝校獵于河西，詔廣平公張黎發(fā)定州七郡一萬二千人通莎泉道。甲辰，高車國遣使 朝貢。九月庚戌，樂平王丕等至，略陽公難當(dāng)奉詔攝上邽守。高麗不送馮弘，帝將 伐之，納樂平王丕計(jì)而止。冬十一月己酉，幸棝陽。驅(qū)野馬于云中，置野馬苑。閏 月壬子，車駕還宮。乙丑，改封潁川王提為武昌王。河西王沮渠牧犍遣使朝貢。是 歲，吐谷渾慕璝死。

　　三年春正月癸未，中山王纂薨。戊子，太尉、北平王長孫嵩薨。乙巳，丹楊王 叔孫建薨。二月乙卯，行幸幽州，存恤孤老，問人疾苦。還幸上谷，遂至代，所過 復(fù)田租之半。三月己卯，車駕還宮。丁酉，宋人來聘。夏五月己丑，詔天下吏人得 舉告守令不如法者。丙申，行幸云中。秋七月戊子，使永昌王健、上黨王長孫道生 討山胡白龍余黨于西河，滅之。八月甲辰，行幸河西。九月甲申，車駕還宮。丁酉， 遣使者拜西秦王慕璝弟慕利延為鎮(zhèn)西大將軍、儀同三司，改封西平王。冬十月癸卯， 行幸云中。十一月壬申，車駕還宮。是歲，河西王沮渠牧犍世子封壇來朝，高麗、 契丹、龜茲、悅般、焉耆、車師、粟特、疏勒、烏孫、渴盤陁、鄯善、破洛那、者 舌等國各遣使朝貢。

　　四年春三月庚辰，鄯善王弟素延耆來朝。癸未，罷沙門年五十以下。江陽王根 薨。是月，高麗殺馮弘。夏五月戊寅，赦。秋七月壬申，車駕北伐。冬十一月丁卯 朔，日有蝕之。十二月，車駕至自北伐。上洛巴、泉蕇等相帥內(nèi)附。詔兼散騎常侍 高雅使于宋。

　　五年春正月庚寅，行幸定州。三月辛未，車駕還宮。庚寅，以故南秦王世子楊 保宗為征南大將軍、秦州牧、武都王，鎮(zhèn)上邽。夏五月癸未，遮逸國獻(xiàn)汗血馬。六 月甲辰，車駕西討沮渠牧犍。侍中、宜都王穆壽輔皇太子決留臺(tái)事，大將軍長樂王 嵇敬、輔國大將軍建寧王崇二萬人屯漠南，以備蠕蠕。秋七月己巳，車駕至上都屬 國城，大饗群臣，講武馬射。壬午，留輜重，分部諸軍。八月丙申，車駕至姑臧， 牧犍兄子祖逾城來降。乃分軍圍之。九月丙戌，牧犍與左右文武五千人面縛軍門， 帝解其縛，待以籓臣之禮。收其城內(nèi)戶口二十余萬，倉庫珍寶不可稱計(jì)。進(jìn)張掖公 禿發(fā)保周爵為王，與龍?bào)J將軍穆羆、安遠(yuǎn)將軍源賀分略諸郡。牧犍弟張掖太守宜得 西奔酒泉太守?zé)o諱，后奔晉昌；樂都太守安周南奔吐谷渾。戊子，蠕蠕犯塞，遂至 七介山，京都大駭?；侍用宵h王長孫道生等拒之。冬十月辛酉，車駕還宮。徙 涼州人三萬余家于京師。留樂平王丕、征西將軍賀多羅鎮(zhèn)涼州。癸亥，遣張掖王禿 發(fā)保周喻諸部鮮卑，保周因率諸部叛于張掖。十一月乙巳，宋人來聘，并獻(xiàn)馴象一。 十二月壬午，車駕至自西伐，飲至策勛，告于宗廟。楊難當(dāng)寇上邽，鎮(zhèn)將元勿頭討 走之。是歲，鄯善、龜茲、疏勒、焉耆、高麗、粟特、渴盤陀、破洛那、悉居半等 國并遣使朝貢。

　　太平真君元年春正月己酉，沮渠無諱國酒泉。辛亥，分遣侍臣巡行州郡，觀察 風(fēng)俗，問人疾苦。二月己巳，詔假通直常侍邢穎使于宋。發(fā)長安人五千浚昆明池。 三月，酒泉陷。夏四月戊午朔，日有蝕之。庚辰，沮渠無諱寇張掖。禿發(fā)保周屯刪 丹。六月丁丑，皇孫浚生，大赦改元。秋七月，行幸陰山。己丑，永昌王健大破禿 發(fā)保周，走之。丙申，保太后竇氏崩于行宮。癸丑，保周自殺，傳首京師。八月甲 申，沮渠無諱降。九月壬寅，車駕還宮。是歲，州鎮(zhèn)十五饑，詔開倉振恤之。以河 南主曜子羯兒為河間王，后改封略陽王。

　　二年春正月癸卯，拜沮渠無諱為征西大將軍、涼州牧、酒泉王。三月辛卯，葬 惠太后于崞山。庚戌，新興王俊、略陽王羯兒有罪，黜為公。辛亥，封蠕蠕郁久閭 乞歸為朔方王，沮渠萬年為張掖王。夏四月丁巳，宋人來聘。秋八月辛亥，詔散騎 侍郎張偉使于宋。九月戊戌，永昌王健薨。冬十一月庚子，鎮(zhèn)南大將軍奚眷平酒泉。 十二月丙子，宋人來聘。

　　三年春正月甲申，帝至道壇，親受符箓，備法駕，旗幟盡青。三月壬寅，北平 王長孫頹有罪，削爵為侯。夏四月，酒泉王沮渠無諱走渡流沙，據(jù)鄯善。涼武昭王 孫李寶據(jù)敦煌，遣使內(nèi)附。五月，行幸陰山北。六月丙戌，楊難當(dāng)朝于行宮。先是， 起殿于陰山北，殿成而難當(dāng)至，因曰廣德焉。秋八月甲戌晦，日有蝕之。冬十月己 卯，封皇子伏羅為晉王，翰為秦王，譚為燕王，建為楚王，余為吳王。十二月辛巳， 太保、襄城公盧魯元薨。丁酉，車駕還宮，李寶遣使朝貢，以寶為鎮(zhèn)西大將軍、開 府儀同三司、沙州牧、敦煌公。

　　四年春正月庚午，行幸中山。二月丙子，次于恆山之陽，詔有司刊石勒銘。是 月，克仇池。三月庚申，車駕還宮。夏四月，武都王楊保宗謀反，諸將禽送京師。 氐、羌復(fù)推保宗弟文德為主，圍仇池。六月庚寅，詔復(fù)人貲賦三年，其田租歲輸如 常，牧守不得妄有征發(fā)。癸巳，大閱于西郊。九月辛丑，行幸漠南。甲辰，舍輜重， 以輕騎襲蠕蠕，分軍為四道。冬十一月甲子，車駕還至朔方。詔曰：“夫陰陽有往 復(fù)，四時(shí)有代謝，授子任賢，蓋古今不易之令典也。其令皇太子副理萬機(jī)，總統(tǒng)百 揆。諸功臣勤勞日久，皆當(dāng)以爵歸第，隨時(shí)朝請，饗宴朕前，論道陳謨而己，不宜 復(fù)煩以劇職。更舉賢俊，以備百官，明為科制，以稱朕心?！笔滦撩?，車駕至 自北伐。

　　五年春正月壬寅，皇太子始總百揆。侍中中書監(jiān)宜都王穆壽、司徒東都公崔浩、 侍中廣平公張黎、侍中建興公古弼輔太子以決庶政。諸上書者皆稱臣，上疏儀與表 同。戊申，詔自王公已下至于庶人，私養(yǎng)沙門、巫及金銀工巧之人在其家者，皆遣 詣官曹，限今年二月十五日。過期不出，巫、沙門身死，主人門誅。庚戌，詔自三 公已下至于卿士，其子息皆詣太學(xué)，其百工伎巧騶卒子息當(dāng)習(xí)其父兄所業(yè)，不聽私 立學(xué)校，違者師身死，主人門誅。二月辛未，中山王辰等八人以北伐后期，斬于都 南。癸酉，樂平王丕薨。庚辰，行幸廬。三月戊辰，大會(huì)于那南。遣使者四輩使西 域。甲辰，車駕還宮。夏四月乙亥，太宰、陽平王杜超為帳下所殺。五月丁酉，行 幸陰山北。六月，西平王吐谷渾慕利延殺其兄子緯代，立緯弟，叱力延等來奔，乞 師。以叱力延為歸義王。秋八月乙丑，田于河西。壬午，詔員外散騎常侍高濟(jì)使于 宋。九月，帝自河西至于馬邑，觀于崞川。己亥，車駕還宮。丁未，行幸漠南。冬 十月癸未，晉王伏羅大破慕利延。慕利延走奔白蘭，其部一萬三千內(nèi)附。十一月， 宋人來聘。十二月丙戌，車駕還宮。

　　六年春正月辛亥，行幸定州，引見長老，存問之。詔兼員外散騎常侍宋愔使于 宋。二月，遂西幸上黨，觀連理樹于玄氏。至吐京，討徙叛胡，出配郡縣。三月庚 申，車駕還宮。詔諸有疑獄皆付中書，以經(jīng)義量決。夏六月戊子朔，日有蝕之。壬 辰，北巡。秋八月壬辰，散騎常侍成周公萬度歸以輕騎至鄯善，執(zhí)其王真達(dá)，與詣 京師。帝大悅，厚待之。車駕幸陰山北，次于廣德宮。詔發(fā)天下兵，三取一，各當(dāng) 戒嚴(yán)，以須后命。徙諸種雜人五千余家于北邊。令人北徙畜牧至廣漠，以餌蠕蠕。 壬寅，征西大將軍、高涼王那等討吐谷渾慕利延。軍到蔓頭城，慕利延驅(qū)其部落西 度流沙，那急追，故西秦王莫璝世子被囊逆軍拒戰(zhàn)，那擊破之。中山公杜豐追度三 危，至雪山，禽被囊及慕利延兄子什歸、熾盤子成龍，送于京師。慕利延遂西入于 闐國。九月，盧水胡蓋吳聚眾反于杏城。冬十一月，高涼王那振旅還京師。庚申， 遼東王竇漏頭薨。河?xùn)|蜀薛永宗聚黨入汾曲。西通蓋吳，受其位號。蓋吳自號天臺(tái) 王，署百官。辛未，車駕還宮。選六州兵勇猛者，使永昌王仁、高涼王那分領(lǐng)為二 道，南略淮、泗以北。徙青、徐之人以實(shí)河北。癸未，西巡。

　　七年春正月戊辰，車駕次東雍，禽薛永宗，斬之。其男女無少長皆赴水死。辛 未，南幸汾陰。蓋吳退走北地。二月丙戌，幸長安，存問父老。丁亥，幸昆明池， 遂田于岐山之陽。所過誅與蓋吳通謀反害守將者。三月，詔諸州坑沙門，毀諸佛像， 徙長安城內(nèi)工巧二千家于京師。夏四月甲申，車駕至自長安。戊子，毀鄴城五層佛 圖，于泥像中得玉璽二，其文皆曰：“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 所受漢傳國璽”。五月，蓋吳復(fù)聚杏城，自號秦地王。丙戌，發(fā)司、幽、定、冀四 州十萬人筑畿上塞圍，起上谷，西至于河，廣袤皆千里。六月癸未朔，日有蝕之。 秋八月，蓋吳為其下人所殺，傳首京師。復(fù)略陽公羯兒王爵。

　　八年春正月癸未，行幸中山。三月，河西王沮渠牧犍謀反，伏誅。夏五月，車 駕還宮。六月，西征諸將扶風(fēng)公處真等八將坐盜沒軍資，所在虜掠，贓各千萬計(jì)， 并斬之。秋八月，樂安王范薨。冬十一月，侍中、中書監(jiān)、宜都王穆壽薨。十二月， 晉王伏羅薨。

　　九年春正月，宋人來聘。二月癸卯，行幸定州。山東人饑，詔開倉振之。罷塞 圍作。遂西幸上黨。詔于壺關(guān)東北大王山累石為三封，又?jǐn)仄澍P凰山南足以斷之。 三月，車駕還宮。夏五月甲戌，以交趾公韓拔為假征西將軍、領(lǐng)護(hù)西戎校尉、鄯善 王，鎮(zhèn)鄯善，賦役其人，比之郡縣。六月辛酉，行幸廣德宮。丁卯，悅般國遣使求 與王師俱討蠕蠕。帝許之。秋八月，詔中外諸軍戒嚴(yán)。九月乙酉，練兵于西郊。丙 戌，幸陰山。是月，成周公萬度歸千里驛上：大破焉耆國，其王鳩尸卑那奔龜茲。 冬十月辛丑，恆農(nóng)王奚斤薨。癸卯，以婚姻奢靡，喪葬過度，詔有司更為科限。癸 亥，大赦。十二月，詔成周公萬度歸自焉耆西討龜茲?；侍映谛袑m。遂從北討。 至受降城，不見蠕蠕，因積糧城內(nèi)，留守而還。北平王長孫敦坐事降爵為公。

　　十年春正月戊辰朔，帝在漠南，大饗百寮。甲戌，蠕蠕吐賀真懼，遠(yuǎn)遁。三月， 蒐于河西。庚寅，車駕還宮。夏四月丙申朔，日有蝕之。九月，閱武于磧上，遂北 伐。冬十月庚子，皇太子及群官奉迎于行宮。十二月戊申，車駕至自北伐。己酉， 以平昌公托真為中山王。

　　十一年春正月乙丑，行幸洛陽。所過郡國，皆親對高年，存恤孤寡。二月甲午， 大蒐于梁山。皇子真薨。是月，大修宮室，皇太子居于北宮。車駕遂征懸瓠。夏四 月癸卯，車駕還宮，賜從者及留臺(tái)郎吏已上生口各有差。六月己亥，誅司徒崔浩。 辛丑，北巡陰山。秋七月，宋將王玄謨攻滑臺(tái)。八月癸亥，田于河田。癸未，練兵 于西郊。九月辛卯，車駕南伐。癸巳，皇太子北伐，屯于漠南。吳王余留守京都。 庚子，曲赦定、冀、相三州死罪已下。冬十月乙丑，車駕濟(jì)河，玄謨棄軍而走，乃 命諸將分道并進(jìn)。車駕自中道。十一月辛卯，至鄒山。使使者以太牢祀孔子。是月， 頞盾國獻(xiàn)師子一。十二月丁卯，車駕至淮。詔刈雚葦作筏數(shù)萬而濟(jì)，淮南皆降。癸 未，車駕臨江，起行宮于瓜步山。諸軍同日皆臨江，所過城邑，莫不望塵奔潰，其 降附者不可勝數(shù)。甲申，宋文帝使獻(xiàn)百牢，貢其方物，又請進(jìn)女于皇孫，以求和好。 帝以師婚非禮，許和而不許婚，使散騎侍即夏侯野報(bào)之。帝詔皇孫為書，致馬通問 焉。

　　正平元年春正月丙戌朔，大會(huì)郡臣于江上，文武受爵者二百余人。丁亥，車駕 北旋。二月癸未，次于魯口。皇太子朝于行宮。三月己亥，車駕至自南伐，飲至策 勛，告于宗廟，以降人五萬余家分置近畿，賜留臺(tái)文武所獲軍資生口各有差。夏五 月壬寅，大赦。六月壬戌，改元。車師國王遣子入侍。詔以刑綱太密，犯者更眾， 命有司其案律令，務(wù)求厥中，自余有不便于人者，依比增損。詔太子少傅游雅、中 書侍郎胡方回等改定律制。略陽王羯兒、高涼王那有罪賜死。戊辰，皇太子薨。壬 申，葬景穆太子于金陵。秋七月丁亥，行幸陰山。省諸曹吏員三分之一。九月癸巳， 車駕還宮。冬十月庚申，行幸陰山。宋人來聘。詔殿中將軍郎法祐使于宋。己巳， 司空、上黨王長孫道生薨。十二月丁丑，車駕還宮。封皇孫浚為高陽王，尋以皇孫 世嫡，不宜在籓，乃止。改封秦王翰為東平王，燕王譚為臨淮王，楚王建為廣陽王， 吳王余為南安王。

　　二年春正月庚辰朔，南來降人五千余家于中山謀叛，州軍討平之。冀州刺史、 張掖王沮渠萬年與降人通謀，賜死。三月甲寅，中常侍宗愛構(gòu)逆，帝崩于永安宮， 時(shí)年四十五。秘不發(fā)喪。愛又矯皇后令，殺東平王翰，迎周安王余立。大赦，改元 為永平。尊謚曰太武皇帝，葬于云中金陵，廟號世祖。帝生不逮密太后，及有所識， 言則悲慟，哀感傍人，明元聞而嘉嘆。及明元不豫，衣不釋帶。性清儉率素，服御 飲膳，取給而已，不好珍麗，食不二味。所幸昭儀、貴人，衣無兼彩。群臣白帝， 更峻京邑城隍以從《周易》設(shè)險(xiǎn)之義，又陳蕭何壯麗之說。帝曰：“古人有言，在 德不在險(xiǎn)。屈丐蒸土筑城，而朕滅之，豈在城也？今天下未平，方須人力，土功之 事，朕所未為。蕭何之對，非雅言也?！泵恳载?cái)者軍國之本，無所輕費(fèi)。至于賞賜， 皆是勛績之家，親戚愛寵，未嘗橫有所及。臨敵，常與士卒同在矢石間。左右死傷 者相繼，而帝神色自若。是以人思效命，所向無前。命將出師，指授節(jié)度，從命者 無不制勝，違爽者率多敗失。性又知人。拔士于卒伍之中，唯其才效所長。不論本 末，兼甚嚴(yán)斷，明于刑賞。功者賞不遺賤，罪者刑不避親，雖寵愛之，終不虧法。 常曰：“法者，朕與天下共之，何敢輕也?！惫蚀蟪挤阜ǎ瑹o所寬假。雅長聽察， 瞬息之間，下無以措其奸隱。然果于誅戮，后多悔之。司徒崔浩死后，帝北伐，時(shí) 宣城公李孝伯疾篤，傳者以為卒，帝聞而悼之，謂左右曰：“李宣城可惜?！庇衷唬?“朕向失言，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卑H雅意，皆此類也。

　　景穆皇帝諱晃，太武皇帝之長子也。母曰賀夫人。延和元年正月丙午，立為皇 太子，時(shí)年五歲。明慧強(qiáng)識，聞則不忘。及長，好讀經(jīng)史，皆通大義。太武甚奇之。 及西征涼州，皇太子監(jiān)國。初，太武之伐河西，李順等咸言姑臧無水草，不可行師。 太子有疑色。及車駕至姑臧，乃詔太子曰：“姑臧城東西門外涌泉，合于城北，其 大如河，澤草茂盛，可供大軍數(shù)年。人之多言，亦可惡也?！碧又^宮臣曰：“為 人臣不實(shí)若此，豈是忠乎！吾初聞?dòng)幸?，但帝決行耳。幾誤人大事，言者復(fù)何面目 見帝也。”

　　真君四年，從征蠕蠕，至鹿渾谷，與賊遇。虜惶怖擾亂。太子言于太武曰： “宜速進(jìn)擊，掩其不備?！鄙袝顒嵐讨G，以為塵盛賊多，須軍大集。太子曰： “此由賊恇擾，何有營上而有此塵？”太武疑之，遂不急擊，蠕蠕遠(yuǎn)遁。既而獲虜 候騎，乃云不覺官軍卒至，上下惶懼。北走經(jīng)六七日，知無追者，乃徐行。帝深恨 之。自是太子所言軍國大事，多見納用，遂知萬機(jī)。及監(jiān)國，命有司使百姓有牛家 以人牛相貿(mào)。又禁飲酒雜戲棄本沽販者，于是墾田大增。

　　正平元年六月戊辰，薨于東宮，時(shí)年二十四。庚午，命持節(jié)兼太尉張黎、兼司 空竇瑾奉策即柩謚景穆太子。文成即位，追尊為景穆皇帝，廟號恭宗。

　　高宗文成皇帝諱浚，景穆皇帝之長子也。母曰閭氏。真君元年六月，生于東宮。 帝少聰達(dá)，太武常置左右，號世嫡皇孫。年五歲，太武北巡，帝從在后，逢虜帥桎 一奴，將加罰。帝謂曰：“奴今遭我，汝宜釋之?！睅浄蠲饪`。太武聞之曰： “此兒雖小，欲以天子自處。”意奇之。及長，風(fēng)格異常，每參決大政可否。

　　正平二年三月，中常侍宗愛弒逆，立南安王余。十月丙午朔，又賊余。于是殿 中尚書長孫渴侯與尚書陸麗奉迎世嫡皇孫。

　　興安元年冬十月戊申，皇帝即位于永安前殿。大赦，改元，正平二年為興安。 以驃騎大將軍元壽樂為太宰、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以尚書長孫渴侯為尚書令、 儀同三司。十一月丙子，二人爭權(quán)，并賜死。癸未，廣陽王建、臨淮王譚薨。甲申， 皇妣閭氏薨。進(jìn)平南將軍、宋子侯周忸爵為樂陵王，南部尚書、常安子陸麗為平原 王，文武各加位一等。壬寅，追尊皇考景穆太子為景穆皇帝，妣閭氏為恭皇后，尊 保母常氏為保太后。十二月戊申，祔葬恭皇后于金陵。乙卯，初復(fù)佛法。丁巳，以 樂陵王周忸為太尉，平原王陸麗為司徒，鎮(zhèn)西將軍杜元寶為司空。保達(dá)、沙獵等國 各遣使朝貢。戊寅，進(jìn)建業(yè)公陸俟爵為東平王，進(jìn)廣平公杜遣爵為王。癸亥，詔以 營州蝗，開倉振恤。甲子，太尉、樂陵王周忸有罪賜死。進(jìn)濮陽公閭?cè)粑木魹橥酢?

　　二年春正月辛巳，進(jìn)司空杜元寶爵為京兆王。廣平王杜遺薨。進(jìn)尚書仆射、東 安公劉尼爵為王。封建寧王崇子麗為濟(jì)南王。癸未，詔與百姓雜調(diào)十五。丙戌，進(jìn) 尚書、西平公源賀爵為王。二月己未，司空、京兆王杜元寶謀反，伏誅。建寧王崇、 崇子濟(jì)南王麗為元寶所引，各賜死。乙丑，發(fā)京師五千人穿天泉池。是月，宋太子 劭殺文帝。三月，尊保太后為皇太后。進(jìn)安豐公閭武皮爵為河間王。夏五月，宋孝 武帝殺太子劭而自立。閏月乙亥，太皇太后赫連氏崩。秋七月辛亥，行幸陰山。濮 陽王閭?cè)粑?、永昌王仁謀反。乙卯，仁賜死，若文伏誅。己巳，車駕還宮。是月， 筑馬射臺(tái)于南郊。八月戊戌，詔曰：“朕即位以來，風(fēng)雨順序，邊方無事，眾瑞兼 呈。又于苑內(nèi)獲方寸玉印，其文曰‘子孫長壽’。群公卿士咸曰休哉，豈朕一人， 克臻斯應(yīng)，實(shí)由天地祖宗降祐之所致也。思與兆庶，共茲嘉慶。其令百姓大酺三日， 降殊死已下囚?！本旁氯勺?，閱武于南郊。冬十一月辛酉，行幸信都、中山，觀察 風(fēng)俗。十二月甲午，車駕還宮。復(fù)北平公長孫敦王爵。是歲，疏勒、渴盤陀、庫莫 奚、契丹、罽賓等國各遣使朝貢。

　　興光元年春正月乙丑，以侍中、河南公伊珝為司空。二月甲午，帝至道壇，登 受圖箓。禮華，曲赦京師。夏六月，行幸陰山。秋七月丙申朔，日有蝕之。庚子， 皇子弘生。辛丑，大赦改元。八月甲戌，趙王深薨。乙亥，車駕還宮。乙丑，皇叔 武頭、龍頭薨。九月，庫莫奚國獻(xiàn)名馬，有一角，狀如麟。閉都門，大索三日，獲 奸人亡命數(shù)百人。冬十一月戊戌，行幸中山，遂幸信都。十二月丙子，還幸靈丘， 至溫泉宮。庚辰，車駕還宮。出于、叱萬單等國各遣使朝貢。

　　太安元年春正月辛酉，奉太武、景穆神主于太廟。樂平王拔有罪，賜死。二月 癸未，武昌王提薨。三月己亥，以太武、景穆神主入太廟，改元，曲赦京師死囚已 下。夏六月壬戌，詔名皇子弘，曲赦。癸酉，詔尚書穆真等二十人巡行州郡，觀察 風(fēng)俗，大明賞罰。冬十月庚午，以遼西公常英為太宰，進(jìn)爵為王。是歲，遮逸、波 斯、疏勒等國各遣使朝貢。

　　二年春正月乙卯，立皇后馮氏。二月丁巳，立皇子弘為皇太子，大赦。夏六月， 羽林中郎于判、元提等謀逆，誅。秋八月，田于河西。平西將軍、漁陽公尉眷北擊 伊吾，克其城，大獲而還。九月辛巳，進(jìn)河?xùn)|公閭毗、零陵公閭紇爵，并為王。冬 十月甲申，車駕還宮。甲午，曲赦京師。十一月，改封西平王源賀隴西王。嚈噠、 普嵐等國各遣使朝貢。

　　三年春正月，征漁陽公尉眷拜太尉，進(jìn)爵為王，錄尚書事。夏五月，封皇弟新 成為陽平王。六月癸卯，行幸陰山。秋八月，田于陰山之北。己亥，還宮。冬十月， 將東巡，詔太宰常英起行宮于遼西黃山。十二月，州鎮(zhèn)五蝗，百姓饑，使開倉振給 之。是歲，粟特、于闐等五十余國并遣使朝貢。

　　四年春正月丙午朔，初設(shè)酒禁。乙卯，行幸廣寧溫泉宮，遂東巡。庚午，至遼 西黃山宮。游宴數(shù)日，親對高年，勞問疾苦。二月丙子，登碣石山，觀滄海，大饗 群臣于山上，班賞進(jìn)爵各有差。改碣石山為樂游山，筑壇記行于海濱。戊寅，南幸 信都，田于廣川。三月丁未，觀馬射于中山。所過郡國賜復(fù)一年。丙辰，車駕還宮。 起太華殿。乙丑，東平王陸俟薨。夏五月壬戌，詔曰：“比年以來，雜調(diào)減省，而 所在州郡咸有逋懸。非在職之官綏導(dǎo)失所，貪穢過度，誰使之然？自今常調(diào)不充， 人不安業(yè)，宰人之徒，加以死罪?！绷卤?，田于松山。秋七月庚午，行幸河西。 九月丁巳，還宮。辛亥，太華殿成。丙寅，饗群臣，大赦。冬十月甲戌，北巡，至 陰山。有故冢毀廢，詔曰：“昔姬文葬枯骨，天下歸仁。自今有穿墳垅者，斬之。” 辛卯，次于車輪山，累石記行。十一月，車駕渡漠，蠕蠕絕跡遠(yuǎn)遁。十二月，中山 王托真薨。

　　五年春二月己酉，司空、河南公伊珝薨。三月庚寅，曲赦京師死罪已下。夏四 月己巳，封皇弟子推為京兆王。五月，居常國遣使朝貢。六月戊申，行幸陰山。秋 八月庚戌，遂幸云中。壬戌，還宮。九月戊辰，儀同三司、敦煌公李寶薨。冬十二 月戊申，詔以六鎮(zhèn)、云中、高平、二雍、秦州遍遇災(zāi)旱，年谷不收，開倉廩振乏。 有徙流者，喻還桑梓。

　　和平元年春正月甲子朔，大赦改元。庚午，詔散騎侍郎馮闡使于宋。夏四月戊 戌，皇太后常氏崩于壽安宮。五月癸酉，葬昭太后于廣寧鳴雞山。六月甲午，詔征 西大將軍、陽平王新成等討吐谷渾什寅。崔浩之誅也，史官遂廢，至是復(fù)置。秋七 月，西征諸軍至西平，什寅走保南山。九月庚申朔，日有蝕之。是月，諸軍濟(jì)河， 追什寅。遇瘴氣，多病疫，乃引還。庚午，車駕還宮。冬十月，居常王獻(xiàn)馴象三。 十一月，詔散騎侍郎盧度世使于宋。

　　二年春正月乙酉，詔曰：“刺史牧人，為萬里之表。自頃每因發(fā)調(diào)，逼人假貸， 大商富賈，要射時(shí)利，上下通同，分以潤屋。為政之弊，莫過于此，其一切禁絕。 犯者，十疋以上皆死。布告天下，咸令知禁。”二月，行幸中山，遂幸信都。三月， 宋人來聘。車駕所過，皆親對高年，問疾苦。詔年八十，一子不從役。靈丘南有山 高四百余丈，乃詔群臣仰射山峰，無能逾者。帝彎弧發(fā)矢，出三十余丈，過山南二 百二十步。遂刊石勒銘。是月，發(fā)并、肆州五千余人修河西獵道。辛巳，車駕還宮。 夏四月乙未，河?xùn)|王閭毗薨。五月癸未，詔南部尚書黃盧頭、李敷業(yè)考課諸州。秋 七月戊寅，封皇弟小新成為濟(jì)陰王，天賜為汝陰王，萬壽為樂良王，洛侯為廣平王。 八月，波斯國遣使朝貢。冬十月，詔假員外散騎常侍游明根使于宋。廣平王洛侯薨。

　　三年春正月壬午，以東郡公乙渾為太原王。癸未，樂良王萬壽薨。二月壬子朔， 日有蝕之。癸酉，田于崞山，遂觀漁于旋鴻池。三月甲申，宋人來聘。高麗、蓰王、 契嚙、思厭、于師、疏勒、石那、悉居半、渴盤陀等國并遣使朝貢。夏六月庚申， 行幸陰山。秋七月壬寅，幸河西。九月壬辰，常山王素薨。冬十月，詔員外散騎常 侍游明根使于宋。十一月壬寅，車駕還宮。十二月乙卯，制戰(zhàn)陣之法十有余條，因 大儺曜兵，有飛龍騰蛇魚麗之變，以示威武。戊午，零陵王閭拔薨。

　　四年春三月乙未，賜京師人年七十以上太官廚食，以終其年?；首雍兽埃?封樂陵王。夏四月癸亥，上幸西苑，親射猛獸三頭。五月壬辰，侍中、漁陽王尉眷 薨。壬寅，行幸陰山。秋七月壬午，詔曰：“朕每歲閑月，命群臣講武。所幸之處， 必立宮壇。糜費(fèi)之功，勞損非一，宜仍舊費(fèi)，何必改作也?！卑嗽卤焯镉诤?西。九月辛巳，車駕還宮。冬十月，以定、相二州隕霜傷稼，免其田租。詔員外散 騎常侍游明根使于宋。十二月辛丑，詔以喪葬嫁娶，大禮未備，命有司為之條格， 使貴賤有章，上下咸序，著之于今。壬寅，詔曰：“婚姻者，人道之始。比者以來， 貴族之門多不率法，或貪利財(cái)賂，或因緣私好，在于茍合，無所擇選。塵穢清化， 虧損人倫，將何以宣示典謨，垂之來裔。今制皇族師傅王公侯伯及士庶之家，不得 與百工伎巧卑姓為婚，犯者加罪?！?

　　五年春正月丁亥，封皇弟云為任城王。二月，詔以州鎮(zhèn)十四去歲蟲水，開倉振 恤。夏四月癸卯，進(jìn)封頓丘公李峻為王。閏月戊子，帝以旱故，減膳責(zé)身。是夜， 澍雨大降。五月，宋孝武帝殂。六月丁亥，行幸陰山。秋七月壬寅，行幸河西。九 月辛丑，車駕還宮。冬十月，瑯邪侯司馬楚之薨。十二月，南秦王楊難當(dāng)薨。吐呼 羅國遣使朝貢。

　　六年春正月丙申，大赦。二月丁丑，行幸樓煩宮。高麗、蓰王、對曼等國各遣 使朝貢。三月戊戌，相州刺史、西平郡王吐谷渾權(quán)薨。乙巳，車駕還宮。夏四月， 破洛那國獻(xiàn)汗血馬，普嵐國獻(xiàn)寶劍。五月癸卯，帝崩于太華殿，時(shí)年二十六。六月 丙寅，奉尊謚曰文成皇帝，廟號高宗。八月，葬云中之金陵。

　　顯祖獻(xiàn)文皇帝諱弘，文成皇帝之長子也，母曰李貴人。興光元年七月生于陰山 之北。太安二年二月，立為皇太子。

　　和平六年五月甲辰，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曰皇太后。車騎大將軍乙渾矯詔 殺尚書楊保年、平陽公賈愛仁、南陽公張?zhí)於扔诮?。戊申，司徒公、平原王陸?自湯泉入朝，又殺之。己酉，以渾為太尉公，以錄尚書事、東安王劉尼為司徒公， 以尚書左仆射和其奴為司空公。六月，封繁陽侯李嶷為丹楊王，征東大將軍馮熙為 昌黎王。秋七月癸巳，以太尉乙渾為丞相，位居諸王上，事無大小皆決焉。九月庚 子，曲赦京師。丙午，詔曰：“先朝以州牧親人，宜置良佐，故敕有司班九條之制， 使前政選吏以待后人。然牧司舉非其人，愆于典度。今制刺史守宰到官之日，仰自 舉人望忠信，以為選官，不論前政，共相平置。若簡任失所，以罔上論?！笔窃?， 宋義陽王劉昶自彭城來奔。冬十月，征陽平王新成、京兆王子推、濟(jì)陰王小新成、 汝陰王天賜、任城王云入朝。十一月，宋湘東王彧?dú)⑵渲髯訕I(yè)而自立。

　　天安元年春正月己丑朔，大赦，改元。二月庚申，丞相、太原王乙渾謀反，伏 誅。乙亥，以侍中元孔雀為濮陽王，侍中陸定國為東郡王。三月庚子，以隴西王源 賀為太尉公。辛丑，京宗文成皇帝神主祐于太廟。辛亥，帝幸道壇，親受符箓。曲 赦京師。秋九月己酉，初立鄉(xiāng)學(xué)，郡置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學(xué)生六十人。冬十二 月，皇弟安平王薨。是歲，州鎮(zhèn)十一旱，人饑，開倉振恤。

　　皇興元年春正月癸巳，鎮(zhèn)南大將軍尉元大破宋將張永、沈攸之于呂梁東。宋人 來聘。庚子，東平王道符謀反于長安，其司馬段太陽斬之，傳首京師。道符兄弟皆 伏誅。閏月，以頓丘王李峻為太宰。二月，濟(jì)陰王小新成薨。宋東平太守申纂戍無 鹽，遏絕王使，詔征南大將軍慕容白曜督諸軍往討。三月甲寅，克之。秋八月丁酉， 幸武州山石窟寺。戊申，皇子宏生。大赦，改元。九月己巳，進(jìn)馮翊公李白為梁郡 王。冬十月己亥朔，日有蝕之。癸卯，田于那男池。濮陽王孔雀坐怠慢降為公。

　　二年春二月癸未，田于西山，親射武豹。三月，慕容白曜進(jìn)圍東陽。戊午，宋 人來聘。夏四月丙子朔，日有蝕之。辛丑，進(jìn)南郡公李惠爵為王。五月乙卯，田于 崞山，遂幸繁畤。辛酉，車駕還宮。六月庚辰，以河南避地，曲赦京師殊死已下。 以昌黎王馮熙為太傅。秋九月辛亥，封皇叔楨為南安王，長壽為城陽王，太洛為章 武王，休為安定王。冬十月癸酉朔，日有蝕之。辛丑，田于冷泉。十一月，州鎮(zhèn)二 十七水旱，詔開倉振恤。十二月甲午，詔曰：“頃張永敢拒王威，暴骨原隰。天下 之人一也，其永軍殘廢之士，聽還江南。露骸草莽者，敕州縣收瘞之。”

　　三年春正月乙丑，東陽潰，虜沈文秀。戊辰，司空、平昌公和其奴薨。二月己 卯，進(jìn)上黨公慕容白曜爵為濟(jì)南王。夏四月壬辰，宋人來聘。丙申，名皇子宏，大 赦。丁酉，田于崞山。五月，徙青、齊人于京師。六月辛未，立皇子宏為皇太子。 冬十月丁酉朔，日有蝕之。是月，太宰、頓丘王李峻薨。十一月，進(jìn)襄城公韓頹爵 為王。

　　四年春正月，州鎮(zhèn)大饑，詔開倉振恤。二月，以東郡王陸定國為司空公。詔征 西大將軍、上黨王長孫觀討吐谷渾什寅。廣陽王石侯薨。三月丙戌，詔天下人病者， 所在官司遣醫(yī)就家診視，所須藥任醫(yī)所量給之。夏四月辛丑，大赦。戊申。長孫觀 軍至曼頭山，大破什寅。五月，封皇弟長樂為建昌王。六月，宋人來聘。秋八月， 蠕蠕犯塞。九月丙寅，車駕北伐，諸將俱會(huì)于女水，大破虜軍。司徒、東安公劉尼 坐事免。壬申，車駕至自北伐，飲至策勛，告于宗廟。冬十月，誅濟(jì)南王慕容白曜、 高平公李敷。十一月，詔弛山澤禁。十二月甲辰，幸鹿野苑、石窟寺。陽平王新成 薨。

　　五年春二月乙亥，詔假員外散騎常侍邢祐使于宋。夏四月，北平王長孫敦薨。 六月丁未，行幸河西。秋七月丙寅，遂至陰山。八月丁亥，車駕還宮。帝幼而神武， 聰睿機(jī)悟，有濟(jì)人之規(guī)。仁孝純至，禮敬師友。及即位，雅薄時(shí)務(wù)，常有遺世之心， 欲禪位于叔父京兆王子推，群臣固請，乃止。丙午，使太保建安王陸珝、太尉源賀 奉皇帝璽綬，冊命皇太子升帝位。于是群公奏上尊號太上皇帝。己酉，太上皇帝徙 御崇光宮，采椽不斫，土階而已。國之大事咸以聞。承明元年，文明太后有憾，帝 崩于永安殿，年二十三。上尊謚曰獻(xiàn)文皇帝，廟號顯祖。葬云中金陵。

　　論曰：太武聰明雄斷，威靈杰立。藉二世之資，奮征伐之氣，遂戎軒四出，周 旋夷險(xiǎn)。平秦、隴，掃統(tǒng)萬，翦遼海，蕩河源。南夷荷擔(dān)，北蠕絕跡，廓定四表， 混一華戎。其為武功也大矣。遂使有魏之業(yè)，光邁百王。豈非神睿經(jīng)綸，事當(dāng)命世。 至于初則東儲(chǔ)不終，末乃釁成所忽，固本貽防，殆弗思乎。

　　景穆明德令聞，夙世殂夭，其戾園之悼歟。

　　文成屬太武之后，內(nèi)頗虛耗，既而國釁時(shí)艱，朝野楚楚。帝與時(shí)消息，靜以鎮(zhèn) 之。養(yǎng)威布德，懷緝中外，自非機(jī)悟深裕，矜濟(jì)為心，亦何能若此？可謂有君人之 度矣。

　　獻(xiàn)文聰睿夙成，兼資雄斷，故能更清漠野，大啟南服。而早有厭世之心，終致 宮闈之變，將天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