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廟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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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穆清廟,肅雍顯相。濟(jì)濟(jì)多士,秉文之德。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不顯不承,無射于人斯。
“詩”有“四始”,是司馬遷在《史記·孔子世家》中具體提出來的。他說:“古者,詩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禮義,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厲之缺,始于衽席,故曰:‘《關(guān)雎》之亂,以為《風(fēng)》始,《鹿鳴》為《小雅》始,《文王》為《大雅》始,《清廟》為《頌》始?!彼脑挷灰欢煽浚八氖肌痹圃?,據(jù)說又是來自魯詩之說。而作為毛詩學(xué)說思想體系的《毛詩序》,卻又僅僅把風(fēng)、小雅、大雅和頌四種詩類作為“四始”。其實(shí),自古以來雖然都講“四始”,而他們的說法又是眾說紛紜、讓人莫衷一是的。他們重視“四始”,實(shí)際代表了他們對整部《詩經(jīng)》編輯思想體系的根本看法。按照毛詩的觀點(diǎn),整部《詩經(jīng)》,都是反映和表現(xiàn)王道教化的,所以鄭玄箋說:“‘始’者,王道興衰之所由?!币虼耍款愒姷牡谝黄?,當(dāng)然就具有特殊的意義了。
根據(jù)毛詩的解釋,司馬遷所說的四篇“始詩”都是贊“文王之道”、頌“文王之德”的。周文王姬昌,在殷商末期為西伯,在位五十年,“遵后稷、公劉之業(yè),則古公、公季之法,篤仁、敬老、慈少”,“陰行善”,招賢納士,致使呂尚、鬻熊、辛甲等賢士來歸,并先后伐犬戎、密須、黎國、邘及崇侯虎,自岐下徙都于豐,作豐邑,奠定了周部族進(jìn)一步壯大的雄厚的基礎(chǔ)。(見《史記·周本紀(jì)》)他在世時,雖然沒有實(shí)現(xiàn)滅殷立周、統(tǒng)一中原的宏愿,但他的“善理國政”,卻使周部族向外顯示了信譽(yù)和聲威,為他兒子周武王姬發(fā)的伐紂興國鋪平了道路。所以,在周人心目中,他始終是一位威德普被、神圣而不可超越的開國賢君?!对娊?jīng)》中很多詩篇歌頌、贊美他,是符合歷史真實(shí)的。 《毛詩序》說:“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禮記·明堂位》:“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于太廟,升歌《清廟》?!薄抖Y記·祭統(tǒng)》:“夫人嘗禘,升歌《清廟》,……此天子之樂也?!薄抖Y記·孔子燕居》:“大饗,……兩君相見,升歌《清廟》?!薄抖Y記·文王世子》:“天子視學(xué),登歌《清廟》。”可見,它的意義已不只是歌頌和祭祀周文王本人了。所以孔穎達(dá)疏說:“《禮記》每云升歌《清廟》,然則祭祀宗廟之盛,歌文王之德,莫重于《清廟》,故為《周頌》之始。” 然而,這篇“頌始”,到底是敘寫的什么內(nèi)容,歷代的《詩經(jīng)》學(xué)者的看法并不是一致的。《毛詩序》說:“《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也?!濒斣姼苯诱f是“周公詠文王之德而作《清廟》,建為頌首?!保ㄒ娡跸戎t《詩三家義集疏》引)而《尚書·洛誥》則說:“禋于文王、武王。”以為是合祭周文王、周武王時用的歌舞辭,是周人“追祖文王而宗武王”的表現(xiàn)。可是鄭玄箋提出清廟乃“祭有清明之德者之廟也”,文王只是“天德清明”的象征而已。于是也就有人認(rèn)為《清廟》只是“周王祭祀宗廟祖先所唱的樂歌”(高亨《詩經(jīng)今注》),并不一定是專指文王。不過,從“四始”的特點(diǎn)來看,說是祭祀文王的樂歌,還是比較有道理的。至于是周公所作呢,還是周武王、周成王,甚至周昭王時所作,還是作于周成王五年或七年等等,一是史無佐證,二是詩無明言,所以也都只好存而不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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